紀暄和池若將要帶著顏瑤一起離開卓春娛樂、另立門戶的消息，很快就在公司內不脛而走, 至於有沒有傳到外界去, 池若就不知道了，反正據玉女傳過來的消息，暫時網上還沒有吃瓜群眾討論這件事。

不知道是不是江春生那邊特別交代過了, 亦或江驍在背後幫了池若一把, 總之, 池若的離職過程異常順利, 在轉年的一月中旬正式離開卓春娛樂，上一年的年終獎也並沒有扣她分毫。

至於紀暄，原本公司裏就沒有什麽人會特別為難他。像他這樣的高層管理者，其實流動也是很頻繁的，例如他的前任，只在卓春做了一年時間就跳槽走了，紀暄的離開，其實也在許多人的意料之中。而對於許多——公司內大部分、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…不知道池若身世的員工來說, 比起江驍或是韓冉, 池若同紀暄見的直屬關系更為明顯，紀暄要走, 帶走自己的嫡系，也是理所應當的事。

在大部分員工眼中，之所以紀暄和池若能走得這麽順利，更重要的原因，其實還是因為聶小倩的退圈, 以及高層對顏瑤作出的【冷藏】決定——當然，他們兩個會選擇離開，大概率也是因為這個。

因為池若手中已經暫時沒有具有足夠分量的藝人，也就是說，她手中已經沒有了足夠的籌碼，大部分人對他們兩個的離開，只持冷眼旁觀態度，唯一感到遺憾和惋惜的，只有無數還在卓春地下樓層中上演技課、沒有熬出頭的練習生們。在他們心中，池若捧紅小透明的能力，簡直堪稱神級。

至於趙小婷，身為池若身邊的小跟班，她的離開，就更不被人放在眼裏了。

雖然離開了卓春娛樂，但是新公司暫時還不見蹤影，紀暄告訴池若，自己還要去天庭出差——這一次，池若可是盼著他趕緊去天庭出差，最好和玉帝多聊聊，將公司未來3、5年的規劃都做出來才好。就連紀暄自己也說，這一次去天庭出差，沒有一個月恐怕是回不來的——畢竟天上一天，人間一年，這人界一個月的時間，在天庭也就僅相當於兩個小時，若是天庭的時間換算單位是古代的“時辰”，那也就一個時辰。

兩個小時能決定出什麽？平時卓春的一個普通工作會議都起碼要開兩個小時，就算天庭的員工工作效率高，新開公司那麽大的事呢，這兩個小時也就將將夠用吧？更不用說，或許還有來回路上花費的時間，萬一玉帝再是個喜歡擺架子的，紀暄這一去，怎麽也得兩個月才能回來吧？

無論紀暄到底要出差多久，起碼池若這邊就先做好了他要一去兩個月的準備，自今年一月起，池若手中的工作就不多了，也就是顏瑤那邊壓了兩個劇還沒播，她又不打算接新工作，《第一公主》最快最快，也要到暑假才能開播，或許還要延期，池若最近的工作，也就是顏瑤先前拍攝的那部現代偶像網劇定在四月播出，到時候她要帶著顏瑤出席一些宣傳工作。

除此之外，她就真的閑了下來，收入方面，當然也閑了下來。池若自己倒是還好，她現在是身負BUG的人，不說別的，起碼不用擔心養老的問題，系統也能保證她不會患上什麽危及生死的大病，這樣看來，養老和醫療保險都可以省了，平時一些小病小災，感冒咳嗽的，買藥也花不了多少錢。

但是，池若自己不交保險可以，趙小婷卻是□□凡胎，人家小姑娘跟著池若打拼了三年，現在又跟著她和紀暄離開卓春，預備著重頭再來——別的可以重頭再來，交保險這事可不好耽誤，現在新公司還沒成立，不發工資也就算了，五險一金的錢總不能讓人家再自己墊上吧？

雖然辭職也是趙小婷自己的決定，但是池若心裏，總還是覺得自己和紀暄該對趙小婷負有一份責任。

這樣的事，萬萬沒有自己擔著的道理，池若趕在紀暄去出差之前，特意拿著這件事去問他，“紀先生。”到了這時，大家都離開卓春了，池若就不好再喊他“紀經理”了，但是又不敢不喊尊稱，就選擇了一個比較中性的“先生”稱謂，“這幾個月小婷這邊……”

“哦。”池若只提了個開頭，紀暄就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，他顯然也是早有準備，“雖然公司還沒有成立，但是我早就已經物色好了財務人員，現在我自己的投資也是他們幫忙在弄。趙小婷和金童玉女那邊你都不用擔心，回頭我知會他們一聲，讓他們給趙小婷按月打錢就行了。”

池若沒有開口問這筆錢從哪裏出，畢竟這個問題問了也沒有什麽意義——如果紀暄說從他自己的賬戶裏出，難道她還要搶著出這份錢不成？池若雖然財務狀況早就改善了，性格也算不上吝嗇，但是這樣從自己賬戶裏負擔別人收入的事，她自覺還沒有實力承擔。

“紀先生，你物色的兩位財務人員都是誰呀？是天界的人還是普通人？”

“是天界的人，之前有一次過去出差的時候，剛好聽見他們兩個說想去人界找找會計、出納、投資理財師之類的工作，我就問他們要不要來幫我，他們就答應了。”

會計、出納、投資理財師……池若雖然對金融類一竅不通，卻也知道：如果說會計和出納勉強還能算是一個行業的話，投資理財師和前兩者可就完全屬於兩個工種了。

“所以……是誰呀？”池若的好奇心更加按捺不住。

“他們兩個一個名叫蕭升，一個名叫曹寶，你聽說過他們兩個沒有？”

池若想了想，“名字有些耳熟，應該是聽過……但是多的就不知道了。”

那就是沒聽說過了。

紀暄沒有被池若的粉飾忽悠住，卻也沒有繼續解釋的意思，他還趕著去出差呢。

解決了心頭的一件大事，池若也暫時沒有了別的憂慮，她幹脆地等紀暄一走，就給趙小婷放了長假，兩人約定好等四月顏瑤的網劇快開始宣傳的時候再開始工作。自己則在家裏好好休息了幾天，然後就每天去蘭若小築報道，給聶小倩幫忙。

臨近一月底，再有一個星期就該過年了，學生們早就已經放假，老家在外地的老師們也都紛紛提早回家，龍城大學裏也顯出一片人煙稀少的寥落。不過，師生們的離開並沒有影響到蘭若小築的生意，每一個寒暑假，龍城大學這樣的高等學府本身就是吸引來龍城旅游的學生、家長們的朝聖之地，再加上蘭若小築網紅餐廳的熱度在經歷了半年多後，也並沒有減退，許多暑假沒有拿到名額的家在龍城身在外地的學生們，都紛紛表示要在這個寒假一嘗夙願，還有許多在這個寒假第一次有了來龍城旅游打算的潮人們，也都將蘭若小築列進了必須打卡的名單之中。

寒假的蘭若小築，人氣並不比暑假低，雖然聶小倩已經擴招了不少員工，但是每到假期的用餐高峰時段，依舊是有些手忙腳亂、忙不過來，多了池若這麽一個生力軍幫忙，聶小倩簡直求之不得。

“所以，你就徹底離開卓春，打算以後跟著紀先生單獨開一家啊經紀公司？”這天，好不容易忙完午市，趁著難得的兩個小時休息時間，聶小倩拉著池若坐在舒服的卡座上，聊著她剛剛聽說的這件大事。

“是啊。”池若點點頭，又有些無奈，“難道我還能選啊？”

對於池若和紀暄的底細，聶小倩心知肚明，她捂著嘴竊笑：“也是，你是必須得跟著紀先生的……不過離開卓春也好，以後就不用看著別人的臉色做事了。”

在卓春的時候，雖然池若只是新人，但是在紀暄的指導，及自己的四處汲取學習下，進步神速。但是許多手段，都礙於“對手”是江卉卉，顧及江春生的面子和“姐妹情誼”不好使出，難免縛手縛腳。有時候池若言語間也會帶出這些事，聶小倩也不是一無所知。

現在說起離開卓春的好處，聶小倩第一個就想到了這一點。池若也是早就打算好，等紀暄的公司開起來，就要拓展業務。這個假期來蘭若小築給聶小倩幫忙，一是因為最近沒什麽工作，這個春節又不用再去江家大宅打卡，閑著也是閑著，不如給自己找些不用太費腦子的事情做。二來也是想要和聶小倩商量一下，接下來有沒有什麽合作的機會。

想到這兒，她又看了看店內的工作人員，問聶小倩，“蔡寧琛呢？他應該也放寒假了吧？怎麽不來幫你？”

聶小倩滿是甜蜜地笑了一下，“寧郎已經放假了，不過他說他老家規矩多，春節帶我回去怕我不方便，一直不回家又怕家裏親戚說閑話，因此就先提前回去，見見親戚們，等到春節前兩天，逆著返鄉的高峰，將他父母接到龍城來，讓他父母見見我。”

先只見父母，而不是可能繁雜的七大姑八大姨們，池若也覺得蔡寧琛這個決定比直接帶著聶小倩回老家要好。不過，把蔡寧琛的父母接來龍城，似乎也有某些不方便之處，“他爸媽來龍城，就和你們住在一起？”

蔡寧琛和聶小倩兩個人原本在龍城都是沒有房產的，蔡寧琛一直住在龍城大學提供的學生宿舍，他讀碩士的時候就已經住上了二人間，現在讀到博士，更是有單人間可以住。聶小倩還沒退出娛樂圈之前，住的是卓春提供的宿舍，從開始的單人間，到後來人氣飆升之後三室兩廳的大房子。但是在聶小倩退出娛樂圈後，卓春就收回了宿舍，聶小倩也不好天天都住在蔡寧琛的宿舍裏，這多少有些不便，在蔡寧琛同學（同時也是聶小倩忠實粉絲）姜楊的幫助下，聶小倩在龍城大學邊上買了一套三室兩廳的、沒人使用過的二手房，簡單重新裝修後，變成了她和蔡寧琛愛的小家。

三室兩廳的房子，如果蔡寧琛的父母到龍城暫住在他們兩個家裏，也不是不行。只是這樣一來，又或許會引發出一些比較麻煩的事。池若雖然從小就沒看過幾部婆媳狗血劇，但是自當經紀人後，各類型的劇都接觸過一些，現在聽聶小倩一提，直接就聯想起了那些劇情，深覺不靠譜。

“不住一起。”聶小倩對池若對心思恍若不知，但是回答得也不似作偽，“我們那間房子雖然是三室兩廳，也就是聽起來大，實際上——主臥一間，我的衣帽間占了一間，寧郎搞研究的書房又占了一間，已經沒有多餘的空間給老人住了。反正現在冬天，我們小區不少人都像候鳥一樣去了南方暖和的地方過冬，我們就租了一套房子，讓寧郎的爸媽暫時住在那裏——就在我們隔壁棟，樓層也不高，給老人暫住是再好不過的了。”

聶小倩的處理方式如此有智慧，池若也就不再為她做多餘的擔心。

兩人說了幾句閑雜事，很快又重新說回工作，池若想起一事，奇道：“倩倩，我怎麽覺得，你在我告訴你我離開卓春的事之前就知道這件事了？”

這句話乍聽上去有些像繞口令，不過聶小倩也不至於理解障礙，她笑了笑，“是之前就知道了。若若，你還記不記得，在蘭若小築剛開業那天，不是來了兩個幫忙的人？其中一位還是《大雩》這部劇的投資方老總……”

“啊，我記得！”池若拍了拍手，“是西海龍宮的大太子，敖摩昂。這件事是他告訴你的？”

“對呀。”聶小倩點了點頭，“前幾天他不知想起什麽過來吃飯，剛好店裏人不多，就臨時讓他插了一桌，他吃飯的時候和我說起來的。”

聶小倩沒有解釋為什麽她要親自招呼敖摩昂，不過池若也能猜到，畢竟是西海龍宮的大太子，對於聶小倩來說都屬於“上神”，得罪不得。這裏面的心酸之處，總不好挑破，只是池若對敖摩昂的印象，無形中就變得更差了一些。

“他怎麽忽然想起來這邊吃飯了？”

聶小倩猶豫地看了池若一眼，“西海大太子好像……是來向我打聽你的。”

“打聽我？”池若誇張地做了個震驚的表情，同時伸手指了指自己，“他又不是不認識我，我有什麽好打聽的？”

“這……”聶小倩吞吞吐吐，“我一開始以為他……對你有意思，這才來打聽你的。結果說了一會兒又覺得不大對，他好像對你工作上的事特別感興趣。”

“工作的事？”池若百思不得其解，“他想出道啊？那也不至於找我吧？”

在池若看來，敖摩昂自己就是開影視投資公司的，想要出道，直接投資一部戲自己演男主就好了，一部不行就兩部，兩部不行就三部……敖摩昂雖然一看就有許多缺點，但是外形還不錯，無論樣貌還是身條，都不比現在最火的那幾位線上小生來得差，三部大資源砸下去，池若就不信砸不出來水花。

“這我就不知道了。”聶小倩搖頭，“他就是問了幾個你當初帶我的時候資源好不好之類的問題，還有就是宣傳方面，或許是他們家有別的人想要進娛樂圈吧。”

池若撇了撇嘴，滿心不願意和敖摩昂有過多接觸。如果敖摩昂真的想和池若合作，大可以直接來找她，有什麽對於她工作方面的疑惑，也可以大方地直接當面問她，這樣背後打聽，就有些膈應人了。

聶小倩看見池若的表情，知道她對這個話題不大熱衷，也無意加深池若對敖摩昂的不滿，她裝作無意地轉移話題，“說起來，前幾天還有節目組和我聯系呢？”

“聯系什麽？”池若果然瞬間就被拉過了註意力。

“是以為你不當我的經紀人了，想要問我要不要做節目的，竟然直接過來找我來了。當時我正忙著，也沒說得太詳細。”

池若最近正閑，雖說也給自己找了幾件事做，但是之前三年一心圍著娛樂圈的事打轉，偶爾休息幾天當然愜意，但是時間長了，不接觸娛樂圈的事也總有些空虛。在紀暄出差回來前，她又不好自己私下物色人選，顏瑤那邊也是一心享受甜蜜的戀愛，剛好楚淮被冷藏了，他們兩個最近天南海北，你儂我儂，好不逍遙快活——池若早就有些心癢難耐了，如果聶小倩想要重新接觸娛樂圈的相關工作，她樂得在背後幫忙。

“是哪邊的團隊你知不知道？”

見池若態度如此積極，聶小倩就也將自己的所知和盤托出，“是火烈鳥視頻那邊的人，說是想做一檔讓一些新人來我這店裏打工的綜藝。說起來，我當時推脫，也是因為我不大信任這個綜藝企劃——倒不是說制作團隊不好，只是，那些新人來了，做的是好是壞，我很難控制。萬一幫了倒忙，我是說還是不說？而且到時候有節目組駐紮這裏，對客人們來說也不方便，萬一來錄制節目的人很有人氣，粉絲很多，又要重新安排人維持秩序……樣樣都是麻煩事，我也就懶得應了。”

聶小倩的顧慮也並非無的放矢，池若也覺得如果單純將自己的店借給視頻網站捧新人，那就很沒有必要了。但是這個企劃本身還是不錯的，池若正在思考日後如何將這個企劃為自己所用，就算是和火烈鳥視頻的制作團隊合作也並非不可，就聽聶小倩繼續說。

“這算是比較大的制作和企劃了，其他還有一些，直播網站什麽的——說起來，現在玄鳥TV好像也開始做自己的綜藝節目了，去年十一月份的時候做了一個美食博主比拼廚藝的企劃，還有人聯系我要不要去呢，你看當時你那邊正是事多的時候，就沒和你說。再加上店這邊也離不開我，我就拒絕了。”

說起直播這塊，最開始直播剛剛興起的時候，也就是聶小倩剛開始參加選秀節目的時候，池若還蠻積極和視頻網站合作的，但是隨著聶小倩人氣越來越高，資源越來越多，大多都是電視劇、綜藝的拍攝資源，為了防止劇透，池若也就不再提開直播的事，漸漸也就將這個平臺給冷落了。

現在聽聶小倩提起來，竟恍然覺得自己有些落伍：如今視頻直播網站，特別是玄鳥TV越做越大，還開設了名叫【玄鳥短視頻】的分頻，聽說流量也是不小，但是對於這些新平臺，池若都覺得十分陌生，更不用說有效、合理地利用了。

聶小倩的話幫助池若打開了新的思路，不過暫時她手中也沒有足夠的人選能夠實驗這條思路是否可行，也就默默記下這個點子，轉而問聶小倩，“那你現在還有沒有想要參加的節目？如果有，我就幫你聯系幾個。”

“已經看好的還沒有，不過我現在也覺得，如果能增加曝光度，對於餐廳的長久發展是一件好事。”

聶小倩當初退出娛樂圈的時候，決心還是挺堅決的。事實上，娛樂圈內不少明星都另有副業，開餐廳的當然也不少，只是蘭若小築比較特殊，是建立在聶小倩就是餐廳的第一廚師基礎上的。之所以能成為網紅餐廳，擁有極高人氣，也是源自於此。這就導致了，如果聶小倩接了別的工作，哪怕只離開兩天，那麽這兩天蘭若小築就只能歇業——對於蘭若小築的經營來說，聶小倩是必要條件，而不是單純的明星老板。

如此一來，雖然聶小倩對於娛樂圈相關工作的態度如今已經有所松動，但是可供她選擇的資源卻很有限——暫時也就火烈鳥視頻平臺提供了一個勉強符合要求的，聶小倩再有諸多顧忌的話，那就一個合適的都沒有了。

合適的綜藝資源可遇不可求，但是也不是不能另辟蹊徑，池若就和聶小倩商量，開一個玄鳥短視頻的賬號，就像以前做VLOG似的，也不必太多，每星期上傳一個短視頻，在玉女的幫助下，就足夠維持人氣和熱度了。

想當初聶小倩還在參加選秀節目的時候，每星期放出一個VLOG，這個企劃就完全是池若一個人做出來的，現在再一次策劃類似的事，自然也是輕車熟路，玩似的就將這件事安排上了正軌，在這個寒假，也引發了不小的水花。

作者有話要說：謝謝大家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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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末日三途號》文案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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